泽仔

【韩叶】将军死战场

·BE预警

·ooc








  “你果然在这里啊。”那人的声音由远及近,随后坐在韩文清旁边,不客气地执起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
  韩文清倒没什么反应,只是又重新倒了一杯,沉着声音说了一句:“有门不走,偏翻墙。”

  “走门哪有翻墙来的快。”叶修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声,已隐隐有了醉态。

  叶修有些迷迷糊糊的撑着头。他记得以前老韩的酒没有这么烈啊。

  叶家和韩家同为世家大族,叶修与韩文清自然从小相识。彼此虽然互相欣赏,但嘴皮子上是从来不服气的,这也让京中的人都认为叶家和韩家的两位大公子水火不容。

  “叶修,你真决定了?”韩文清执起一杯酒,语气再不似平常那般随意。

  “决定了。”叶修淡淡的应了一声,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 天下大乱,群雄割据,而皇帝耽于声色犬马,沉溺温柔乡,不理政事,王朝已经摇摇欲坠。

  叶修若想挽救时局,唯有参军一路。

  韩文清便没有再言,叶修已经做好的决定,他也不会反对。

  叶修又将那酒一口饮下,便彻底醉倒,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。

  韩文清看着叶修的侧脸,许是知道叶修酒量不好,此时已经彻底醉倒。他抿了抿唇,说:“叶修..我心悦你。”

  “而你,又如何?”

  等了许久,叶修却只是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,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“嗯?”便再没了后语,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。

  也罢。韩文清摇了摇头。

  他同一个已经醉了的人,说些什么呢。

  叶修第二日还是去上书,请求领兵平乱。

  叶修千算万算,还是算漏了一点。


  韩文清能领兵,是因为他是韩家的人。韩家世代参军,忠心不二。哪怕韩文清领兵,大家也只说一句虎父无犬子。


  最重要的是,韩文清的父亲在十年前的战役里,已经战亡。


  但叶家不一样。叶老太爷是当朝太傅,叶父是当朝御史。虽位高,但却皆是文职。叶修身为叶家长子,明明出身文族却要领兵,在有心人眼里,可以大做文章。

  文武鸿沟不可逾越。

  叶修的行为,在有心人的鼓动下,成了叶家不甘现状,意图把控朝政。

  于是叶修被流放,叶家凡有官职者连降三级。若不是这朝上的文官大部分都受过叶老太爷的指导接连求情,怕是要一降到底。

  流放前一晚,叶修只静静地跪在叶老太爷面前,一言不发。

  叶老太爷长叹一声道:“罢了,你不必自责。”

  “我叶家这些年来在朝堂中早就站在了风口浪尖,如今也不过是蓄谋已久,终于有了个机会罢了。”

  “你此行被流放,也未必是件坏事,危险总是与机遇并存。”

  “一面镜子碎了,纵使找再好的匠人来修补,也会留下印记。”

  “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找一面镜子。”

  叶老太爷浸淫官场多年,不怒自威的气势陡然出现。他可从来不是什么愚忠的文人,他所忠于的从来不是君主,而是天下和百姓。

  若能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,他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。

  叶修便再也没有说话,只深深的磕了三个头。

  “哥,你甘心吗?”

  “不甘心。”

  所以这皇城我一定会回来。

  再回来时,就不是这般光景了。




  韩文清再见到叶修时,已是两军对阵了。

  所有人都认为叶家的大公子被流放到极北之地后,再翻不起什么风浪。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叶修在北部打响了名号,叶家也早人去楼空。

  叶修看着时隔多年不见的韩文清,略微有些出神,但很快反应过来,笑着打招呼:“我回来了。”
倒不像两军对垒,反像多年故友重逢。

  韩文清低沉的声音响起——“我知道你会回来。”

  叶修一路从极北之地打到了皇城根下,这场仗打不打其实没有什么必要——王朝的气数早该尽了。

  单看叶修用的战术就知道了,围城必阙,两军交战时不可全部包围,以防敌人看到没有任何生路的时候殊死一搏,付出比原来多得多的代价。

  但无论怎么说,这都是一条该在必胜的时候使用的计谋。

  但其实叶修和韩文清都清楚,围城必阙,留下的那条生路没有任何人把守,韩文清若是想走,谁也留不住他。

  但他没有——叶修苦笑。

  但若是走了,便不是他韩文清了。

  叶修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,他知道,他作为叛军的首领,韩文清作为王朝的将领,他们两个只有一个,能从这场战役里活着胜出。叶修抬起头,战场上的风刮的呜咽,带来一丝血腥气——哪怕已经有人打扫过战场,流的鲜血还是浸入了脚下的这片土地。

  他所站立的,是无数人用鲜血堆砌的战场。

  叶修抬头——他说:“韩文清,来吧。”

  叶修鲜少会直接叫他的名字,韩文清也意识到,他们的身后——都没有退路。

  叶修和韩文清同时夹紧马肚,率先冲上。兵器的铿锵声不绝于耳,后面的将士也都随即冲杀,是成是败,皆在此一战。

  叶修与韩文清不是多少年的老对手,此时下手,一招一式,没有分毫留情。短兵交接间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坚决和悲怆。

  后面的将士冲杀成一片,在战场上,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他们为何而战?他们为谁而战?现在这都不重要了,他们只知道将眼前的敌人杀掉,夺取战争的胜利。

  叶修手一抖,挽了个漂亮的枪花,势无可当的向韩文清刺去,战鼓的响声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,周围又多了几丝新鲜的血腥气,兵器入肉的声音是如此刺耳清晰。

  “..韩文清?”叶修有些怔愣。

  他再清楚不过韩文清的实力,他是绝对不可能被这一枪刺中的。

  这一枪正中韩文清腹部,叶修知道这一招有多致命。

  “叶修。”韩文清说话有些吃力,面色十分苍白,但依旧一副严肃的样子,少时没少被叶修嘲讽未老先衰。

  “..你是对的。”这个王朝确实不应该继续存在下去了。但全天下都可以造反。

  唯独他韩文清不行。

  他的父亲为这王朝战死,他却要推翻?何其荒谬。

  但上了战场,是输,是赢,可就不一定。

  韩文清再没说话,只是有些沉重地看了一眼南方。那里——是皇城。

  叶修靠近韩文清,扶住韩文清的肩膀,不让他从马上掉下去。手紧紧地握住,指甲刺入掌心,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形印记。

  “韩文清。”叶修有些艰难的开口,“你说我不要脸,我看你才是真的不要脸。”他想过他和韩文清会死一个,但他从来没想过是韩文清自己寻死。

  若是平常,韩文静定是要说他幼稚。但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,韩文清只是把他紧紧攥着的手掰开,深深的看了一眼,再也没有说话——此后也说不了话了。

  叶修再也没说话,有些麻木的将战矛拔出。

  正是黄昏,夕阳斜斜地射在这一片战场上。

  叶修将韩文清稳妥的放在自己的马上,硬是从战场上杀出了一条路。

  至于战局的输赢?

  皇城里的兵养尊处优惯了,哪儿打得过朔北的兵马。不过是,兵败如山倒。

  叶修一路带着韩文清打马上了一处山坡。这里离皇城虽说不远,却也不近。至少要个三五日,现在天气炎热,若是带着韩文清回去,怕是..

  叶修不想韩文清拼杀大半辈子,连个像样的坟都没有。用这本是来杀人的战矛一点一点的挖土。

  待到挖好的时候,原本就已见颓势的夕阳连一丝光亮也寻不到了,叶修将韩文清轻轻放过去,他说:“韩文清。”

  “这天下,算你让给我的。”

  四下寂静,无人应答。

  “罢了。”叶修摇摇头。

  将韩文清掩埋好,在周围寻了块儿像样的木头,从腰间掏出惯用的小刀,一下一下,勉强削成一个长方形。

  ——韩文清之墓。

  这些事情做完叶修也无心回去。战场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。

  他把头轻轻靠在木板上,呢喃着从塞北学来的小调——

  “亡路啊..亡路..一去战场再不还——”

  这世上总有太多太多未曾知道的事情。

  比如韩文清就不知道,叶修那晚从来没有醉,假装把酒喝下,实际上是让它流到了衣袖里。这是叶修和叶秋惯玩的把戏。

  那句“嗯”,也从来不是疑问。


  而是回答。



  将军死战场,未能马革裹尸还。



END.











我也不明白我一个走傻白甜的为什么非要写be...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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